Part 3--5

    話剛說完,只聽得刀風呼呼,鄭雪鳶已躍上屋頂和岳娘交上了手。只見鄭雪鳶凝雪雙刀在握,宛若一條白龍在她身周盤旋遊走,敏捷靈動,變化若神。岳娘從不知她會使雙刀,更不會知她竟能使得如此高超,驚訝萬分,心神未定,一時之間頗為忌憚,只遠遠在她身旁兜著圈子。忽聽颼颼兩聲,紫光閃動,兩隻蝴蝶凌厲飛撲而來,鄭雪鳶刀鋒一轉,火花交迸,岳娘以純鋼精鑄而成的天下絕頂暗器「紫蝶翅」噹地脆響削成兩半。岳娘冷哼一聲,倏左倏右連發出好幾只紫蝶。夏靈靈已為天下數一數二的暗器高手,更不消分說身為她師父的岳娘是怎樣的強者了。鄭雪鳶一時無法攻進,只能全力閃避擋格,岳娘的紫蝶卻像是無窮無盡似的,狂暴的朝她撲來。她知在這樣抵擋暗器終不是方法,一聲低吼,往前衝去。岳娘一驚,單刀揮格,手臂微感酸麻,駭異之餘,凝雪雙刀便如疾風驟雨般急刺而來,不容對方緩出手來還擊一招。

    岳娘全力防守,但情勢愈來愈險,六十餘招過去,鄭雪鳶招招進逼,她卻不住倒退。忽聽鄭雪鳶大喝一聲:「看清楚了!」雙刀刀法一變,刀刃忽伸忽縮,招式詭奇絕倫,岳娘「咦」地一聲,語調竟十分慌恐,單刀嚴嚴密密護在胸前,卻已不能防止地露出破綻。鄭雪鳶又是一聲低喝,驀地裡柔身而上,雙刀直刺,出手之快,攻勢凌厲之極,實難想像。但聽得噹的一聲響,岳娘手中單刀落地,跟著身子晃了幾晃,跪伏在地,雙肩滲出血來。鄭雪鳶刀擱在她脖上,問道:「我哥哥在哪?」


    只見岳娘面如死灰,醜陋的老臉扭曲,卻仰天哈哈大笑:「難以置信!真難以置信!我一教掌門,竟會敗在一個小毛頭身上!哈哈哈,真是諷刺,妳說!這是甚麼刀法?」鄭雪鳶淡淡說道:「這是『凝雪刀法』。」岳娘先是一愣神情古怪,接著失心瘋似的尖聲大笑:「凝雪刀法?凝雪刀法?哈哈,當真是凝雪刀法?我也真蠢,除了這還能是甚麼呢。說!是妳娘那賤人傳與妳的麼?她竟然成功了!哈哈!」鄭雪鳶又疑又奇,問道:「妳從來沒跟我說妳識得我娘啊。這刀譜是我娘傳與我的,但妳說甚麼成功?我不明…我說別動!再動我直接一刀殺了妳!」岳娘頸上一絲血痕流下,說道:「我料妳甚麼也不知道。現在好心要給妳說個明白,妳聽是不聽?我命現在在妳手裡,也不敢輕舉妄動,想明白真相,就把刀拿開。」鄭雪鳶猶豫了下,但還是輕輕將刀拿遠了些。岳娘接著說道:「把面具揭開。」鄭雪鳶一呆,回道:「甚麼?」她又說了一遍,鄭雪鳶驚問:「妳戴了面具?」 一面問一面手遲疑但不退縮地往她臉上摸去,觸手竟是一陣冰涼軟泥似的,一摳一揭,厚層面皮就這樣給剝了下來。


    剎那之間,入眼簾的竟是一張杏眼桃腮、端麗難言的容顏,鄭雪鳶「啊」了一聲,岳娘以鼻哼了哼,道:「怎麼?跟妳、跟妳娘有些相似麼?」只見她一張秀麗絕俗的瓜子臉,高鼻淡眉,秋波流慧,和自己眉目之間當真有五六分相似,但自己黑的多,輪廓沒那麼深,也沒如此動人,卻和她娘像極了。岳娘冷冷一笑,說道:「我的好姪女,別來無恙?」


    一躍向後,鄭雪鳶顫聲道:「妳是…是我娘的姊妹?」岳娘道:「很清楚了不是麼?我是妳娘的姊姊,也就是妳姑姑了,怎麼,不相信麼?」鄭雪鳶心神大亂,眼前這雙膝跪地,肩頭鮮血滴滴滲出,蓬頭散髮卻明豔不可方物的美婦,和自己親娘真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又不得不信。「為甚麼會這樣…為甚麼要瞞我,還做我師父…」岳娘輕哼了聲,說道:「反正今日所有事我們攤開來講,妳倒給我聽清楚罷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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