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 3-7

 

    不出十幾秒鐘少說兩三百官兵現身,以她為中心畫了個密密實實數個同心圓,屋瓦上下皆重重疊疊包圍住。

 

    馬鳴嘶聲,震天呼喝。鄭雪鳶大驚,凝雪雙刀護在胸前,晶亮雙目掃過一圈,不由得暗聲歎息,她知現在前來的無一不是好手,自己縱然奮力死戰,也定然不免。但天生傲性和戰性大起,一股狠勁韌勁令她馬上定下神來,提氣問道:「各位大哥,敢問是奉誰的令前來殺我的?」只聽一中氣十足的聲音回道:「王爺有令,活捉欽犯鄭雪鳶,交付府中等候發落。」鄭雪鳶奇道:「姬刑任還沒死麼?」

 

   「要我死還沒那麼容易。」一聲咳嗽,語氣怨毒。只見姬刑任左肩頭厚厚纏著紗布,但右手提著金劍,也被重重侍衛護著,身旁一個男子雙膝跪地,手足皆被麻繩捆著,衣衫襤褸,雙眼呆滯,鄭雪鳶大聲驚呼:「哥!」

 

    姬刑任哼地一聲邪笑,接著將劍提到鄭江隼脖前,輕輕割出一條血痕,學的盡是鄭雪鳶適才威嚇鄭月孃的手段,只是多了輕浮和殺人的蠻不在乎。鄭江隼發出一聲呻吟,縛住的雙手不住摩搓,顯是極不舒服。

 

    姬刑任笑道:「雪鳶啊,我還是第一次瞧見妳哥哥呢,果真是雙胞胎,像得緊啊,只可惜是個呆瘋子,臉上又多了幾個疤,要不還真的挺俊的呀,是不?」鄭雪鳶看著哥哥傻呼呼的模樣,衣不蔽體,臉上有幾條極深的血痕和燙傷的傷疤,留下被明顯折磨過的痕跡,心中如錘擊,大痛不已,氣息狂湧,喉頭一陣腥甜,眼淚險要流下,氣道:「姬刑任!你好毒的心,竟連自己親身兒子也要如此折磨!」姬刑任淡淡笑道:「再毒也沒妳暴起要殺親身父親來的毒,好在我是王爺,福大命大,再兇狠的都給躲過了。事到如今,妳也很明白我想要甚麼了,把凌邪劍譜劍訣交出來,我給你們一個好死。」

 

    鄭雪鳶握雙刀握的死緊,指關節突起反白,說道:「姬刑任,你推行焚武令,親手毀了自己的國家,蒼天在上,你已做過太多錯事,別再這樣下去,好好想想罷!」姬刑任先是一驚,後又轉為陰冷:「妳這小妞怎會知是我推行焚武令的?可真是奇了。不過跟你說了也不打緊,魏國君主和我打定了條件,只要我殺死當時國君,替他在城裡做接應,戰事平息,天下已定,他會讓我掌位當上中山君,怎麼,條件不錯罷?

 

    鄭雪鳶怒道:「只為了劍法、權位,你忍心拉全天下陪葬?姬刑任你夠了罷?百姓手無縛雞之力,沒那條命陪你這樣玩!」姬刑任大聲呸了一聲:「妳娘為了稱霸武林還不偷了我的劍訣去?這世上又誰不會為了權力動心?國君這位誰不想坐?哼,也多虧妳們適才那番對話,要不我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甚麼事。母女一個樣,一樣是忘恩負義的賤人。」

 

    他冷冷一笑:「那日你們到宮裡心懷不軌,意圖謀殺國君,妳哥不知突然發了甚麼瘋,一聲尖叫後使出的不就是凌邪劍法麼?」

 

    鄭雪鳶咽了口水,緩道:「我今日認真和你說開了這事。當天你密練凌邪劍法之時,給我哥看了去,他記性極佳,過目不忘,一時興起,便舞了起來,搭上我娘那冰玄冥功,所以…」姬刑任仰天大笑,打斷她話:「你當我是傻子麼?劍法看看就會?反正我今日得不到劍法,我就殺了他,大夥兒同歸於盡罷。兄弟別遲疑了,上!」

 

    鄭雪鳶怒極,只見她身形飄忽,搶上前去,一刀快似一刀,刃尖上幻出點點寒星,轉了幾轉,轉過的地方就剩哀號,她衝破了一個口,卻又退回原位沒繼續向前攻,只是厲聲道:「瞧仔細了,我娘創的這套『凝雪刀法』比之如何?何須竊凌邪劍譜?」接著移步向西,雙手再擊,叫道:「我不願傷你們性命,想活命的快走!何必聽這暴君喝令?再這樣下去,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!」

 

    姬刑任第一次見她使刀,出手之奇之快,當直匪夷所思,不免有些心怯,大喝道:「誰敢走,不怕抄家麼!華區、李青、包三!還不快上!」只聽三聲答應,一挺長槍,一揮節鞭,一劈單刀,如虎撲羊般兇猛襲來。三大好手勢道何等厲害,但鄭雪鳶在三人之間穿梭,竟沒半分敗象,姬刑任一急,左胸膛便一陣劇痛,更覺不妙,高聲大喝:「余山、元和!」又是兩聲中氣十足地應聲,衝上助戰,以五敵一。他明白鄭雪鳶武功高強,刀法卓絕,但畢竟年輕,內功基底比這些練上三四十年的好手不如,是以想用人海之戰,鬥得久了,自然落敗。

 

    果不其然,一人換過一人,鄭雪鳶雖身法仍是極快,如一團白雲白霧似的,翻飛滾捲,卻也比之原先有緩下的趨勢。只聽「啊」地一聲慘呼,鄭雪鳶撇頭,卻見姬刑任一劍刺進她哥哥的左肩,鮮血狂冒,阿隼眼神慌亂,雙手不住掙扎。鄭雪鳶也「啊」地一聲驚叫,表情扭曲,顯是那一劍比斬在自己還要痛上萬分。

 

 

    就這麼一分神,一蛇形鞭捲上她足踝,猛力回拉。鄭雪鳶急速向下翻了個筋斗,再猛力一個縱身,將蛇形鞭扯離那人手裡,憤怒地揮刀削斷那鞭,擲了回去,力道之猛,那人額頭和殘鞭相撞,腦漿迸裂。但也因此下勢稍緩,不及閃避,一劍從左肩掠過,畫了一道口子。她急忙身子迴旋,姿態曼妙,雙刀剛要再擊,卻聽到哥哥又是一聲尖哭哀號,內心不捨大急,左肩又中了一劍,這一劍深入數寸,白衣上登時濺上斑斑鮮血。鄭氏兄妹同時大叫,鄭雪鳶無及顧暇自己,只著急地想看看哥哥,刷刷幾響舞得厲害,互住自身,然後連忙回頭。卻見哥哥眼神狂亂,已無焦距,口角一絲鮮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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